【楼诚】夜雨十年灯95by阿雁

写到这里已经完全被高字洛夫·幽默和韩光·机智这俩人圈粉了😂以及高字洛夫现在一般音译为高兹洛夫,但是我看韩光同志的回忆录是写成高字洛夫的,于是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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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明楼到徐州就职时,国共双方在四平与长春一带已经激战近两月,六月初在马歇尔调停下,国民政府勉强颁布二次停战令,不过到了六月底便已失效,东北的局势又紧张起来。之前阿诚由青岛中转时,明楼已知道他要调往东北工作。如今东北既已成了内战的头号战场,明楼自四月以来简直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因为具体去向并未说明,明楼也只能暗暗盼着阿诚离四平越远越好,最好是在旅顺口一带,有苏联人守着必然比别处安全几分。这时他就又想起王天风当年在死间计划开始之前回复的那一封电报,“我们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吗?”当时的电文内容他并没有亲自看,而是由阿诚转述的。而面临着眼下的境况,明楼夜深人静时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阿诚目光灼灼地以这句话相问,有时是温文的语气,有时却是质问一般。
诚如明楼所料,旅大地区因有苏军实行军管,倒成了狼烟四起中的一处静港。驻扎于此处的苏联红军,其纪律已经明显好转,军民关系与中苏两党关系趋于平稳。受《雅尔塔协定》约束,苏军在形式上对中共旅大党组织的工作进行干涉、限制和监督,同时在客观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尽量支持中共在旅大发展力量从而进一步掌握政权。其时,苏联红军警备司令部所行措施,全部由莫斯科直接决定,故而对于苏军的命令和决定,中共旅大地委通常只能服从和执行,一般不允许问缘由,不可以拖延,更不准更改或者搁置不办。在这一前提下,许多重大问题的处理都要经苏军过问、审批,甚至市级领导人的任免都必须经苏军同意。在各项事务中,苏军对土改工作和宣传工作控制尤为严格,时常直接干涉。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当中,阿诚听闻戴笠身死、国民政府还都、军统改组为保密局之后虽也更加牵挂明楼,但却并没有闲暇左思右想,而是一边忙于组织恢复工业生产,一边处理与苏军警备司令部相关部门的工作关系。
此时中共旅大地委已从苏军手中接管了大连钢铁厂与大连化学厂,因为大连的产业工人素有优良传统,组织恢复生产并不十分困难,此外在韩光的领导之下,经由包括明诚在内的工作组成员多方斡旋,苏军承诺提供五百万元经费以资助工人日常生活所需。
不久,用工人紧急抢修的旧机床和以库存火车轴为原料生产的75毫米山炮弹弹体样品试制成功,阿诚就此事并企业运行相关情况向旅大地委书记韩光汇报。情况说完,阿诚又将前几日大连警备区司令高字洛夫中将亲自去钢铁厂观摩生产的事说了一遍。
这时韩光已与他十分熟识了,见他提起高字洛夫时忍俊不禁的样子,便问道:“怎么?看来中将同志给你留下的印象不错?”
阿诚见问,干脆笑出声来,道:“我是觉得他十分风趣。那天他视察了组织生产的情况,连连称赞,临走还跟我说‘小伙子,做事要放机灵点,只要别被那些美国人的记者拍了照登在报纸上,那么不管你干什么,也不会有人指责你破坏雅尔塔协议的’。”
韩光听了也笑道:“这一听就是他会说的话。”
阿诚道:“看来韩书记对中将同志很熟悉?”
“我与他联系多,”韩光将绸制的长衫下摆往一旁理了理,显是还对这样的穿着不太习惯的样子—应苏军要求,为突出旅大在军管之下的自治特征,中共的活动需隐蔽进行,除了维持治安的武装警察已于上月初换装不再穿八路军制服之外,所有中共干部也皆以“灰色”形象出现,粗布衣裤和军装全部换成了长衫礼帽和西装革履—韩光将越看越别扭的绸衫撇开,继续对阿诚道:“联系虽多,不过这印象,早在第一面时就根深蒂固了。”说罢,便将他与高字洛夫初会的情景给阿诚描述了一番。
那是1945年10月上旬,韩光受东北局派遣,在配苏联红军少尉军衔的抗联军官孙振山同志的陪同下与高字洛夫中将会面。不料中将劈头就问:“我说你们中国同志到底还要不要大连啦?”
韩光一愣,醒过神儿来立刻道:“要,怎么不要了?我们还要全中国呢。”
高字洛夫听了便火急火燎地道:“既然要,怎么我左等右等还不见你们派人来接管?你们要是再不来,国民政府可来了,到时候把你们脖子卡住了,可别怪我没吭声。”说着十分幽默地比了个卡脖子的手势。
其实韩光此来,本是为了别的事要与苏军交涉的,但听中将这样讲,心知这是大事,又来不及请示上级,于是当机立断地回应道:“怎么没派人来?我不是来了么!”
“啊,”高字洛夫狡黠一笑道“你是为这个来的?好吧,就当是这样吧。既然这样,你们好歹快派个市委书记来主持市委和市政府的建立啊。噢,对了,你们还得出个副市长。”
“副市长?”韩光急道:“不不不,得派个市长,我们彭真同志是这么说的。”其实彭真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全是韩光当场诌的,为的是确保以后中共在旅大的话语权。
“哦,太遗憾了,我的中国同志,”高字洛夫眉头一挑做出沮丧的神情,“市长的人选早就由莫斯科决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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