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梦到和阿诚哥跳舞了呢23333今天深夜六十分说不定虐不动了～
≡≡≡≡≡≡≡≡≡≡≡≡≡≡≡≡≡≡≡≡≡
107.
一月二十一日，明堂办的除夕家宴十分热闹，明楼坐在紧挨着堂兄的下首，脸上也带了笑意。因带着伤不能喝酒，明堂也不勉强，只说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罢了，不必那么多讲究，“可惜阿诚那小子不在，不然让他替你几杯”明堂说。
明堂一向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前年秋天明楼跟着周佛海去了重庆，不久阿诚交代了一下生意便也跟着无影无踪，他便已明白这两人做的怕不是什么寻常的事。等到半年前再收到消息时，明楼已从伪政府经济要员摇身一变成了第三绥靖的少将参谋，这堂弟身份原藏着猫腻的事儿在明堂心里便落实了。唯有一件事令明堂不解，那就是接明楼回上海时，阿诚没跟在左近。明堂自然当场就问了出来，却叫明楼敷衍着支应开了，他便知道不能再问。到了眼下，除夕家宴上，又有了几分酒意，明堂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倒又把话扯到阿诚身上来了。
明楼笑笑，道：“阿诚也滑头得紧，怕是不肯就乖乖地喝了。”
明堂本以为他二人之间是有了什么龃龉，现下看明楼的形貌又不像，便对阿诚的去向又好奇起来，道：“那小子就忙成这样，连年都不回来过？”
明楼夹一箸溜笋尖搁在面前碟子里，看似漫不经心道：“他也年岁不小了，总要有自己的事做，怎么能拴在身边呢。”
“我早前就与大妹讲过，既然认了阿诚是我们家的孩子，就划出一块买卖来专门给他，这样人也留住了，阿诚他也不多心，”明堂从妻子手里接过一盅火腿烧豆腐，摇摇头道，“可你就是从中拦着不准，怎么样，人也留不住了吧？这样一个人，放走了，将来太平了你自己管起生意来就知道后悔了。”
明楼笑而不语，明堂只当他不以为然，于是又道：“你可别不信，你总把他带在身边习惯了觉不出，那小子是真能干，先不说你去了重庆，他不过三五天就把你们那摊子生意理了个门儿清跟我交代了，就说那年你去南京出差，他自己在上海处理中储银行八百多亿期票贴现那事，办得那是真漂亮，这些本事要用在生意上…”
话还没说完，明楼已是一举杯，道：“大哥，今天除夕，咱们吃个团圆饭，就别提他了吧。”说着就着杯口抿了一下意思意思，明堂也就识趣地住了嘴干了一杯。
堂嫂也将一盅火退烧豆腐递到明楼手里，明楼接了立刻尝了一勺，道：“在重庆时候也吃过几次，总不如咱们家里做的地道。”
堂嫂笑道：“知道你最爱尝金华火腿的味儿，专程做的，这道菜又清淡不妨碍养伤，你喜欢就多吃，小厨房预备了不少。”
明楼道：“多劳嫂子念着。”
明堂道：“是，你嫂子就操闲心，你这么大一个人还能顾不好自己？就算在兵营里，你也总少不了有当兵的伺候着嘛。”
堂嫂微嗔着瞧一眼明堂，又对明楼道：“别的我也是不甚挂心的，只是你也过了四十岁了，总该有个家室，不然那么大个家业，将来可怎么着落呢？”
明楼笑道：“家业可是不怕没着落，大哥大嫂这么多儿女，还怕我那些个东西没人要么？”
明堂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一放筷子，道：“你这话说的，我贪图你那些个资产么？嗯？话又说回来，我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能摆布那么大摊子？”
“原是我这话没说好，”堂嫂替明楼夹了一筷子菜，“只是怕你婚事没落罢了。”
明楼微微端起碟子接了菜，道：“这倒不用大嫂再愁了，在重庆时顾司令长官亲自保了媒了，只因为当时要还都南京，又接了调令去徐州，所以没来得及订婚，也就没知会家里。”
“哦，”堂嫂立刻来了兴趣，身子明显前倾过来，“是哪位长官的千金么？”
“那倒不是，”明楼道，“也是生意人家的小姐。”
见堂嫂眼中热切的光芒显然黯了一黯，明楼又道：“是合肥张家的堂小姐，年岁虽不十分轻了，但也堪般配。可惜她常在南京，不然就带来与兄嫂见面了。”
明堂一听是合肥张家，也觉得是门好亲事，便赞了几句。一时夜色已深，明楼带着伤怕不能硬撑着守岁，便要告辞，明堂夫妻几番挽留，最后也只得放了他去。
回到明公馆，明楼并不觉十分困顿，倚在沙发上只觉凄寂非常，不禁想起豫湘桂大溃退的那一年，除夕虽也因阿诚伤重而过得清冷，却好歹还有他特意在窗下放了一支烟火，可如今他生死关上走了一圈又回到这里，却连窗下一支烟火也没人替他点燃了。也许年少时遇上这情形明楼也会流泪，比如在马赛的第一个春节，可现在他经历了无数的波折和变故，不会再为寂寥而宣泄悲怆了。
事实上明公馆的冷清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农历正月初三，前来拜年的人就称得上是络绎不绝了。明楼一个国防部少将并没什么实权，原也不至于许多人来巴结，只因他受毛人凤重用，又得顾祝同青睐，加上重庆时候攒的人情，这便有许多人上门。常驻上海的军政界人士自不必说，还有不少因家小安置在上海而专程来过年的大小官员。虽国民政府革除旧习一向是不准公职人员过农历新年的，然而也只能管得住那些个中规中矩的人罢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