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疑从魂梦呼召来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钢笔

P.S.本来已经放弃了参加今天的六十分,结果去了趟学院外务秘书办公室忽然get到了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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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6月的里昂,夏意还未十足,但在大学校园里,阳光总会比别处更和煦些,明楼坐在窗边,刚好能看到罗讷河对岸老城的尖顶,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最近总是眺着远处就发起呆来,年轻时干练的痕迹只有在课堂上才会显出几分。

学院的外务秘书敲门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给明楼,道:“明教授,明年大区的政府支持研究立项请您参加匿名审批联席会议,这是保密协议,请签名。”外务秘书是当地人,只有二十几岁,长相十分明快,说起话来带着不易察觉的说惯了普罗旺斯方言所存留的口音。

回过神来,明楼应一声起身去办公桌上找那支用惯了的钢笔,左寻右觅,原是夹在一本看了一半的书里。外务秘书好脾气地等着明楼慢悠悠地打开书、取出钢笔、旋开笔盖、接过文件,却在签字时听见几不可闻的“咔嘣”一声,钢笔尖崩开一个小小的缺口,而本来潇洒的签名也带了一团黑蓝的墨迹。明楼带上老花镜,把文件凑近眼前看了看,又递给外务秘书,道:“没盖住名字,不影响吧?”

秘书接过文件也学着明楼的样子凑在眼前看了看,轻快地笑着说:“不影响吧。”说着合上文件夹告辞了。

明楼拿着钢笔走回窗前,对着阳光仔细查看着笔尖的小小缺口,道:“又要拿去补金了…”这钢笔本就是有残缺的,而且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每过一段时间,总要拿去将笔尖重新修补一番,而每到此时,明楼就会想起与阿诚分别的那一天。

1950年,明楼策划领导地区策反工作后,由于组织关系还没有正式恢复正常,便暂时就地留在岭南大学任教。而阿诚随四野南下经过广州,接受任务转入地方筹建人民政府。这是二人自抗战胜利分别以来的第一次重聚,并在一起渡过了短暂的美好时光。在如今的明楼看来,广州的那几个月,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后的美好时光了,因为他与阿诚马上就要迎来新的离别,现在看来,恐怕是永别了。

大约是骨子里对自己出身十分在意的缘故,明楼的政治敏感性极高,当风向稍有变动的时候,他几经挣扎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经由香港离开,然而这一次阿诚与他发生了分歧。

“趁国境线还是开放的,”明楼徒劳地做着最后一次劝说的努力,“我们离开,一起,阿诚,一起离开。”

在户外阳光下,阿诚的脸色仍旧有些发黄,不像曾经那样白皙干净,这是渡江战役之后为了治打摆子,奎宁服用过量的结果,当然,不再年轻了也可能是原因之一。阿诚平静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开口道:“我明白大哥为什么走,可我也明白,我为什么留下。”

这时候明楼终于明白,分别的五年,他们两人都已变了,变得他已不能为阿诚留,而阿诚也肯不为他走了,时间和分离,终究会改变一个人,而若不曾重逢,那么各自在对方心中或许还会保存着曾经的样貌吧。

明楼还是走了,阿诚将胸前口袋里插着的一支钢笔拿出来,轻轻放在明楼手中,道:“我不能陪大哥去,就让它陪你吧,它已陪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也能陪你继续前行。”明楼知道这支钢笔是解放天津时的战利品,虽笔尖已缺了口,但阿诚十分珍视。

而此刻这钢笔陪着明楼在里昂闲适的午后里回忆着故人,可回忆中的故人,已不知被政治的浪潮推到了何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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