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夜雨十年灯92by阿雁

我并不是恢复日更了,而是恰巧连更了两天,因为很期待木娄谈恋爱,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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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明楼正自转动心思,张宁和已点头向顾开生道:“好,我必准时,令伟她在不在,我本也是不操心的。”
明楼亦向顾大小姐道:“哦?原来孔夫人正在重庆?开生小姐一定替我带问好。”顾开生笑一笑应下,这才去了,明楼早起身送了出去,方又回身坐下,见张宁和已将帽子摘了,那一张面孔不可谓不美,却全没有女人的娇媚颜色,显得格外沉静,甚至有一丝倨傲的意思。
明楼客气道:“久闻令尊吉魁公与顾司令长官交好,今日又是顾家女公子亲自做引荐,足见尊府与顾家原是通家之好了。”
“也算不得什么世交,”张宁和拿起餐巾将色泽浓烈的口红稍抿了抿,复又拿起杯碟,道:“明先生既是富商又居少将之尊,自然知道政商之间那些个事,交际罢了。”她喝一小口咖啡,因刚拭过口红,白瓷的杯沿并未像惯会卖弄风情的女子一样留下暧昧的唇印。
明楼见她说话这样直率,心说难怪这样家世这样相貌的女子,自己在重庆的社交场合竟是连一面也没见过呢,想是常闹冷场的主儿。于是只得礼貌地笑一笑,不好接话。倒是张小姐似全不在意一般,又道:“不过我确与开生投缘,她不像惠生、瑞生她们那样,我更喜欢些。”
明楼笑道:“我说怎么竟能劳动顾大小姐亲自出面呢,原是密友的缘故。”
张宁和也是一笑,道:“是我不大会交际应酬,又不肯学,只开生不嫌弃我就是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纯银掐金的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来,看那形制,多半是战前产的万宝路。她将手中东西向明楼晃一晃,道:“明先生不介意吧。”
明楼口中应着“不介意”早已殷勤地替她点了烟。明楼平素是不怎么抽烟的,但自到重庆来,多与军界大员来往,推杯换盏之间难免多有吞云吐雾的,少不得随身带着打火机。只见张小姐并不像别的闺秀贵妇那样用一个一尺多长的或象牙或犀牛角或江花玉雕成的滤嘴,而是直接两指将烟一捏就着明楼的手点燃了便吸起来。张宁和长长吐出一缕白烟来,靠定了椅背,又将腿舒了舒,拿鞋跟杵着地,道:“我瞧明先生不是吸烟的人,不想打火机倒讲究,民国二十四年的zippo现在可是不常见的。”
明楼心中赞叹张宁和好眼力,不过点烟的功夫就看清了制式,闻言面上也做出松散的模样,随意道:“就像你方才说的,也是为交际罢了,何况若万一遇上张小姐这样的出挑的女士借火,不随身带着岂不是错失了与佳人攀谈的机会。”说着又将那打火机取出来,道:“不过张小姐既然喜欢,明楼情愿奉送。”
张宁和大笑道:“明先生果然是个油嘴滑舌惯会恭维人的。”说着又隔着明楼的手将打火机推回去道:“这我是不能收的,耽搁了你向女士们献殷勤可是罪过。再者,我收了你的礼物,传到我父亲和顾司令长官那里,难免误会,到时真要张罗起喜事来,明先生你岂不是为难。”
明楼心道“看来她肯来相亲,也是应景摆个样子的,这倒好办”,虽是这般想,却做出不解的语气,道:“张小姐肯不嫌弃,我又有什么为难呢?何况原是我高攀的。”
张宁和又长长吐一缕白烟,半眯起眼睛看看虽已西沉却仍光芒刺眼的太阳,将烟摁在白瓷碟子里转了两转,方回过脸来,道:“恕我直言,明先生年届不惑仍孤身一人,据我所知似乎向来未曾谈婚论嫁,除了参加抗战,其中必也有些个别的缘故罢。”
明楼笑笑,不置可否,拿起早已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见张宁和目光灼灼,只得答道:“既然小姐是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应了就是,只是个中到底什么缘故,我却说不出来就是。”话是这么说,心底却分明有一团影子隐隐浮现出来,似轻似重、亦浓亦浅,只是无论如何辨不分明。
“明先生不必拿绕弯子的话来搪塞,”张宁和将手肘撑在桌上,手背支颐,忽又眼神飘开远处,道:“青春远逝仍孤身一人,皆总有个根本的缘故,何况是你这样的人物。”
二人已闲谈一阵,明楼惯会察言观色,已知这张小姐并非粗俗市侩,不但通些诗书,看她举止做派还多半还受过系统的西学教育,大约只是天性不爱与人虚与委蛇,说话办事必开宗明义,现忽有此语,多半不是为了套话,而是另有隐情。他正自思忖怎么应付过去,不料对方话头却是一转。
“如若不为顾司令长官的面子,不知道明先生还愿不愿意与我约会?”说罢面露嫣色,一扫周身清冷,竟似变了个人。
明楼本认定了她此来也是应付差事的,现在却又说出这样话来,又是这样一副动人模样,饶是他见惯了人情百态,也禁不住一怔,旋即应道:“那是自然。”
张宁和道:“这就好了。还都南京之前,不如就作伴把重庆好好玩赏一番,这地方多半是再不来了。”
明楼应下,二人又闲谈一阵,天色略暗,张宁和便说晚饭要到孔夫人那里去,需先回住处更衣梳妆。因她是坐顾大小姐的车来的,明楼便主动提出相送,二人出门时,张宁和自然地挽了他臂弯,待回到住处告辞时,称呼已从“明先生”变成了直呼其名,仿佛早已熟络一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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