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夜雨十年灯41by阿雁

狠狠吐了德先生一槽,轻拍。但我真的觉得西方民主是然并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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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明楼道:“噢,李副主任啊。您说的汪主席的那个会,是搞议会政治的筹备会吧?”

李士群干笑几声道:“是啊,还能有别的么?您怎么打算的?”

明楼道:“打算啊…没有,就算有,我也得先问过周佛海先生啊。您看现在这个形势,你李副主任是有能耐的人,撇了周先生直接为汪主席做大事了,我明某人,可是还要在周公馆捡些残羹冷炙的。”此时汪精卫与周佛海之间的不和已经到了公开化的程度,日本人表面上是做着和事佬,实际上是巴不得汪周决裂。李士群自与周佛海彻底翻了脸,与汪精卫的关系日益亲密,往往什么机密的命令还没出周公馆,倒是先到了南京传进汪精卫的耳朵里。明楼此话独独将“直接”二字咬重了说,便是暗示此意。

李士群如何能听不出来,哈哈笑道:“明长官这话可不对,那周佛海也不过是为汪主席办事嘛,不过是个高级些的狗腿子。”

明楼亦带着笑意道:“如此说来,我就是狗腿子的狗腿子了,哪里还上得了台面,议会政治那更不是我能做得了的,李副主任这电话可也是多余。”说罢便将电话挂了。不过一二分钟,铃声又响起来,仍然是李士群。在伪政府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明楼人前人后都表明了态度是周佛海一派,此时虽不大得势,但偏偏明楼有一样好处,便是别人觉得为难的事情他都可游刃有余的办妥,因此,除了周公馆一方,即便是日方与以汪为首的南京一方也都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倒也算是“左右逢源”。

明楼料到李士群会再打电话,于是拿起听筒也不作声,另一边李士群道:“诶呀明长官,这么大的脾气是跟谁嘛。”

明楼冷笑道:“这次搞议会,周先生已挑明了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的态度,李副主任明知周先生是我顶头上司,对于他我一向是令行禁止的,您却还专门打电话挑衅,倒还怪我脾气大,呵,可笑。”汪精卫此时虽是南京伪政府主席,但此人天生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当年叛国做了汉奸,多半倒是由周佛海推动的,现在二人闹掰了,周佛海只等着冷眼看他怎么成事。

李士群道:“议会政治,没有他周佛海还有别人呢,我知道明长官你为难,你既不肯来,总也能劝动别个。”

因二人分属两派来往不多,李士群一打电话明楼便猜到是有事相求,现在一听这话心中即了然。其时汪伪政府在国内国际所糟诟病已到了日本人都不能容忍的地步,遂责令重树政府形象,南京绞尽脑汁便想出“开议会”这法子来。要知道“开议会”三字,在中国有不同寻常的号召力,自清末就被各界视作将陈腐的老大帝国改做民主富强的太平盛世的不二法宝。新文化运动是所谓德先生与塞先生,这德先生虽泛指“民主”之意,到得实践时,也就成了“开议会”,仿佛只需议会一开,这封建就变作了民主,这浑浊的政局就变作了清明的社稷,至于议会有多少形式,怎样的形式适合怎样的国家,怎样的民主开怎样的议会,人们是一概不管的,就连当时首开议会先河之西方列强已开始反思议会之弊的事实也枉顾了。与民国以来的任何议会一样,汪主席的议会也不过是标着“民主”二字的口袋,至于口袋里装的是财阀还是寡头,那自然不必细究。

明楼听了李士群的话,心中暗笑,道:“呦,说了半天,是你们的议会凑不够人,叫我给添些是吧?”

李士群道:“说白了也就是这么个理,不过…啊有些话电话里不好讲,需得当面与您说。”

明楼道:“见面啊…见面的话,周公馆李副主任自然是不去了的,76号嘛,您也知道我不愿意去,那就麻烦您跑一趟政府办公厅吧。”

此时李士群在上海可说是头一份的风头,只有别人去见他的,哪有他去见别人的时候,但因着有求于明楼,也只得应道:“行啊,您要是不忙,我现在就过去。”

明楼假意客气道:“这么急啊,那我叫阿诚去接您?”

李士群道:“不用,您可就在办公室啊,我这就到了。”

约莫半个钟头,李士群就进了明楼办公室,明楼请他沙发上坐了,阿诚从小秘书手里接了茶盘亲自送上来。李士群见了阿诚,点头致意道:“听说明秘书,前些日子去南京公干去了?”

阿诚想了想,恭敬地笑着躬身道:“去年的事了,您不说,我都忘了。”说着退了出去。

明楼冷眼看了,道:“看来我这里的事,李副主任也是一清二楚啊,您这样神通广大,竟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明某人真是受宠若惊。”

李士群本是要当面压明楼一头,却被反將一军,干咳几声,便立刻岔开话题道:“汪主席的意思嘛,议会,自然是各流各派的代表都有才华,如今名单上都是些亲日的人,不好看啊。”

明楼道:“这亲英亲美亲苏的我可是找不着,不过左派和经济界的中立人士倒是能介绍一些,当然,还要看您能不能把工作做通。”当时国民党内外颇有一些人打着左派的旗号行反蒋、卖国两不误之事,明楼所说左派,就是这些人。至于中立的经济界人士,便是一些不分大是大非发国难财的买办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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