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夜雨十年灯36by阿雁

鬼扯终于在本章结束了,体验是如此坑爹,我答应自己再也不鬼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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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军需竟遭饥民哄抢,所抵沪者十不盈三的消息不仅惊动了十三军上下,整个中国派遣军亦为之惊骇。然而灾民聚而起哄,抢罢四散,再去调查,已查不出什么。谁都知道仅仅凭着一些面黄肌瘦的难民是不能将军车拦下的,也有押运的军官的报告中写明了行经饥民群聚之处时听到枪响声云云。若问灾民有什么人煽动策划,只含含混混说是似乎听过有人说扒车抢东西的事,但不知是谁说的;若问他们可有生面孔或可疑的人,自然是回答说老远逃难到这里十里八店儿的人本就是谁也不认识谁,一起有个依傍罢了。最终,只得挑了几个倒霉的刺儿头枪毙了,对此事的追查也不了了之。当然军需还是要想办法筹集,而对此次事件负责的各环节官员也难免受些苦头。

新政府办公厅经济司司长办公室里传出的斥责声,几个副司长和顾问的主任秘书门站在门外五六米远的地方也听得到,几人相觑,却也不敢出声。过了好一阵子,司长办公室的门才开了,诸位长官失了往日神采,皆显出些灰败颜色从里面鱼贯而出。秘书们立即上前接过长官们手中的各色物品,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一个副司长道:“还好还好,我们只是提交了个方案上去,大约最多被斥责一番也就罢了,不比那些军警,怕是要吃官司了。”

明楼道:“这方案是从我这儿出的,倒连累了各位,真是对不住。”

另一顾问道:“也说不上连累,这文件虽然是从明先生这里出的,却是我们每个人都依例审过一遍的,若真有责任,怕是谁也逃不脱。”

先前说话那副司长又道:“可不是吗?这方案我看过之后直接递到司长那里,他看完之后还不是说很好很好,还说什么当此为难之际,也只有这个法子可行,结果呢?出了事,倒是把我们一顿好骂。”

那顾问接道:“对对对,我看要负责任,自然是司长他第一个负责,你我几个虽有个一官半职,还不就是拿工资办事而已。”

明楼道:“我看司长这一顿邪火,多半是在日本人那儿受了气。话说回来,现在军需的筹集可又着落在我们这里,这可是不大好办。”

方才那顾问又道:“难是难些,总有办法,这当口,司长那里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几个老弟兄还是得精诚团结才好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沿路各自回了办公室也自散了。

此时最后一批市民供给已经投放市场,物价方有些趋稳的势头,米店门口的队也没那么长了,没成想突然传出谣言来,说是军需被截,日军要把市场上的物资征做军用。这下子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处抗议、那一处游行,一应售卖米面油等物什的铺子里里外外地围着人,市面儿上治安也乱作一团。刚刚有些“共存共荣王道乐土”氛围的上海,瞬间就又被打回了外强中干的原形,重庆、延安乃至各路国际势力皆借此造势,力图控制舆论对沦陷区的统治进行抨击。十三军本来是真的要征用市民物资的,但也知道此举必然激起公愤,便欲暗中操作,还未开始便遭人恶意泄密,闹出这一阵子骚乱。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敢再按原计划行事。阿诚将新的方案送到军需课机要班时,以前的班长前田已经调职去了作战部队,似乎主计部军需课的不少军官都换成了生面孔。新的方案也很快执行了,既然江浙征不出余粮,市民物资又不敢再动,那就只好向北支派遣军求些接济了。

在十三军军部受了半天冷眼的阿诚回到明楼办公室,一进门见没有旁人,便把谦恭的模样尽数卸了,直接走到明楼面前一屁股坐下,道:“这事可算了了。”

明楼道:“结果也和预期的差不多,这下粮草不济,秋冬的大扫荡是告吹了。诶你说,北支派遣军会接济十三军么?”

阿诚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道:“会吧,我听说他们为了挽回政治形象,还接济了不少灾民,总不会放着十三军这么多人饿死的。”

明楼笑道:“日本人既然把自己塑造成救星形象,汤司令那个死脑筋怕是处境不大好了吧?”

阿诚道:“你还有空挂念汤司令,还不如先慰劳慰劳我吧。我在军部,就前田班长那么一个好说话的熟人,被您这么一折腾,也填到前线去了。我说大哥,咱们是做情报和通讯的,下次这样发动群众的事儿,咱不干了行么?我还是喜欢做自己擅长的工作。”

明楼道:“好,听你的。”

当然阿诚擅长的工作很快就找上门来了,上海的骚动刚刚平息不久,阿诚就接到了新闸路发来的消息,全文只有四个字“静安被捕”。一见电文,阿诚就觉得脊梁骨凉了半截,随即又庆幸当年让静安与木匠分家的决定做得对,不管静安现在怎样,至少木匠是暂时保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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